【叶橙】海上钢琴师
＃海上钢琴师paro
＃ooc到爆炸
＃关键词是“惊艳四座”是不是很切题蛤蛤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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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生贺——惊艳四座
海上钢琴师
#叶橙
#海上钢琴师paro
吴雪峰告诉叶修，他发现叶修的时候，襁褓中的婴儿正被放在一个木箱子里，船上唯一的一架三角钢琴上。被褥中小心裹着一个小巧的金属怀表，夹着的纸条上潦草的写着勉强能供人辨认出的“叶修”二字。
吴雪峰猜想这是他的名字。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总是让人难掩恻隐之心。即使吴雪峰只是船上地位最为低下的锅炉工。
船的颠簸是他的摇篮，海的咆哮是他的安眠曲。
当船抵达港湾时，叶修总是躲在船舱中。没有血亲，没有户口，在陆地上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。而在船上，他的存在是个公开的秘密。
“嘿，小家伙。”结束了一天劳作的吴雪峰心血来潮般拍着叶修的脑袋，“你想去陆地上看看吗？”
拿着笔正一笔一划写着什么的叶修一愣，抬头看看吴雪峰，坚定的摇头，声音里是稚气未脱:“你说过陆地上都是坏东西，会把我带走，永远回不来。”
吴雪峰哑然失笑，自己曾害怕这个孩子会离开自己而这样说过，现在想想似乎有些自私。也许这孩子还有亲人，并在矢志不渝地寻找他呢？
“其实也没有……”他刚准备坐下，给叶修讲讲自己那并不算多的见闻，。只是此刻有一个声音粗鲁的插入，打断了未完的谈话。
“喂！老吴！快来！”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，叶修知道那是船上的大副。
吴雪峰略带歉意的看了眼叶修，很快起身向外走着。“来了！”末了又转向叶修，“等我回来再接着聊。”他拍拍叶修的脑袋，后者则用力点了点头。孩子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好奇。
只是此刻他们都没有想到，这对话再没机会继续了。
这位年仅八岁的孩子再一次见到他这位名义上的唯一监护人时，后者的永远的闭上了双眼。因为一次操作事故，沉重的铁钩几乎砸烂了他的脑袋。
以船长为首的全体船员，包括一部分乘客，参加了在海上的简易葬礼。祈祷过后，尸体回归大海。在波浪汹涌中甚至没能泛起更为特殊而能让人永生难忘的涟漪。叶修没有像多数人猜想的那样会歇斯底里的大哭，而是出人意料的冷静，抹着眼泪。身上是船长给他的稍好些的衣裳，他失去了在这船上唯一的依凭，他甚至不知道未来将何去何从。
“你留下来，我来照顾你。”叶修算是这位为了船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老员工唯一的子嗣，既然他无处可去，也只能让他待在船上。船长牵着叶修的手，带他去了大约属于他的狭小而昏暗的仓房。
原本故事就该这样波澜不惊的发展下去，他会长大接替已逝的人继续在锅炉房工作下去，直到老死。可命运却在他的人生轨迹上，硬生生转了个弯。
叶修仿佛着了魔一般从昏暗的仓房中被晚宴舞会上的钢琴声吸引。步伐缓慢而坚定的向着舞厅的方向，通过彩琉璃的玻璃幕墙窥视着那架原木的三角钢琴，和正在演奏的人。
深夜之中有美到令人流连忘返的琴声，几乎惊醒了所有人。他们不自觉沉浸在如水的琴声中，曲毕，船长方醒悟过来，沉了脸上前斥责。
“这不合规矩，叶修。”
“呵。”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，让所有人都卡住了。脾气倒不小，他们想着。
叶修抬眼，不经意间目光扫过还穿着睡衣的人群，却是一下子定在了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。她有些怯怯的藏身在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身后，却又是隐不住好奇和憧憬的张望着。看着坐在琴凳上的叶修。她的眸子在沉夜里昏暗的舞厅中显得格外明亮。
她真漂亮。
叶修头一次为自己言语的匮乏而懊恼。明明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安放在她身上都不会显得有失妥当，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那几句翻来覆去的短语，连他自己都不由生厌。
只是当时年幼懵懂，不知多年情深至此。
他成了船上的首席钢琴师船长付他乐师的薪水，给他体面的礼服，而他的琴声也从未辜负过船长。
也未曾辜负过这一船忠诚，甚至是慕名而来的听众，但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艘船。
叶修总会准时出现在舞厅中，旋律和着海浪的起伏或升或降。
他是个天才。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。
但少有人注意到，他会如此留神地盯着舞厅的门口而非琴，直到那里出现一个越发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倩影，才会三分释然七分慌乱地移开目，光盯着琴键，但又总忍不住偷瞄她的方向。叶修知道每年7月和11月她都会出现在这艘船上。
但叶修所不知道的是，那姑娘也在做相似的事情。
也许当真是世间缘分深浅早已注定，只有一眼，唯独对他动了难言的情愫。
“看什么呢沐橙？”苏沐秋抬手在已不知是第几次发呆的妹妹眼前晃了晃，有些疑惑，“明明是你吵着要来，怎么又心不在焉的？”
“没，没看什么。”出落得越发标致的姑娘红了耳根，拉着自家哥哥嘘嘘叨叨说些别的事，试图把这事儿掩过，苏沐秋有些不放心的顺着记忆中苏沐橙目光的方向望去，正巧与叶修四目相对。钢琴师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，移开视线，继续演奏，只是节奏轻快不少。
苏沐秋气的鼻子都歪了。
“沐橙啊！”如临大敌的苏沐秋决定先从自家妹妹身上找突破口，“你觉得船上的这个琴师怎么样啊？”
姑娘不出所料地红了脸，盯着手中的书，言语间乱了韵律:“挺，挺好的吧？”
苏沐秋几乎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妹妹也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，可爱上一个地位低下的乐师万不该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选的路。
不过要是只为了这件虚无缥缈的事儿去找那位乐师，好像也有些矫枉过正。他们是乘客当真待在这艘船上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。
他略安了心，可总没办法完全不在意。
叶修像往常一样，在所有人进入梦乡后肚子来到空无一人的舞厅中打开琴盖，修长的手指停滞在琴键上，半晌没能奏响一个音。垂了眼低笑时，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姑娘。
“琴师先生？”夹杂在海浪声中怯生生的俏音吓得叶修一个激灵，抬眼看见苏沐橙手指绞着裙角站在钢琴后探头探脑的看他。
“你，你好。”叶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巴，只是对上她闪烁着星辰的眼睛时，他没来由的慌乱了，“叫我叶修就好。”
话一出口，叶修就有些后悔。严格意义上两人才刚刚认识，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让她觉得轻浮？好在姑娘眼中的星辰更甚，才打消了他的担忧。
“我叫苏沐橙，”她绕了过来，指了指宽大的琴凳，“我能坐在你旁边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”叶修挪了挪，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。苏沐橙轻轻一笑，拎起裙角，坐在离叶修不近不远的地方。
“叶修先生是准备演奏吗？”苏沐橙歪头看着叶修，月光下琴师的侧颜英俊得几乎让人漏了一拍呼吸，配上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，几乎定格成一幅画。
叶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沉吟片刻后，如水的琴声便在他指间流淌。比起往常的那些为舞蹈的人们助兴的乐曲不同，这一曲听上去更加柔和美好。
“这是为你创作的曲子。”一曲终了，叶修开口，偏头看着听得入神的苏沐橙，“它只属于你。”
“给我的？”这份意外之喜来的太突然，惊喜之余苏沐橙甚至带上了些许惶恐，似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远比叶修高得多。
“你的容貌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，”叶修凝视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，甚至是一改平日里最为多见的懒散，“我是一个琴师，能够配的上你的身份，并送给你的，也只有琴曲了。”
这是他此生说出的第一句情话。而在未来的许多日子里，他的情话只说给她一个人听。
他们聊了很久，直到后半夜才互道晚安，各自回房。香甜的美梦里都是对方。
从这之后的每晚他们都会在宴厅中幽会直到某一天，叶修等来的是怒火中烧的苏沐秋，而不是苏沐橙。
“她在房间里，准备溜出来的时候，被我抓了个正着。”
比叶修年长不了多少的少年立于钢琴之后，即使于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，轮廓也足以使大部分少女芳心暗许。苏沐秋没和叶修扯些有的没的，直接了当的开口，“我希望她幸福快乐，希望她生活无忧，大多数时候我不会干预她的选择，驳斥她的想法，可你，琴师先生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叶修罕见的打断了别人的发言，即使出生于最底层，他也在船长的熏陶下，拥有丝毫不逊于贵族的良好教养，“我不该是她的选择。”
苏沐秋正讶于这位琴师意外的好说话，叶修的后半句却相当迅速的打了苏沐秋的脸:“可，谁家贵族小姐出嫁之前，没一段足以登上畅销榜前十的浪漫故事呢？”
他仍是往日里懒散的模样，言语中一丝戏谑添得恰到好处。
“你！”苏沐秋觉得此生所有的教养风度在这个混小子面前都能化为乌有，理智却迫使他把那些不该从他口中蹦出的词句给咽了回去。
叶修颇有兴致的看着苏沐秋气的发抖的样子，片刻后神情却肃了。
“这件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。”
那之后苏沐橙再没出现在舞厅中。
可叶修却也没空去为自己夭折的爱情哀悼。随着名气的增长，慕名而来的人数也在增长，他不得不应付那些来自陆地的钢琴师的挑战。
狂风骤雨般的演奏终止于最后一个十六分之一音符，风度翩翩的琴师眼中是骄傲的张扬。即使没有任何的音乐细胞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分出高下。
至今为止，没有任何一个人打败过叶修。
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舞厅的入口处，在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，叶修自嘲般的笑了。
他的希望些什么呢？
暂停片刻后，琴声在此流淌。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曲风一如哀伤化为实体深入每个人的心房。甚至于刚刚被几乎当众羞辱的钢琴师都止住了狰狞的表情。
舞厅中陡然变得格外安静。曲终之时，舞厅门口竟是传来隐约的啜泣。
叶修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猛然抬头，原本无人的门口，现在居然站着一个人。
苏沐橙。
她看上去瘦了许多，也憔悴了许多，但眉眼未变。所以叶修绝不会认错。
“家里出了点事，”苏沐橙极力使自己的描述听上去轻描淡写，深夜中晦涩的月光让叶修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，“哥哥……去世了。”
叶修愕然的张着嘴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。脑中突然闪出少年故作老成的请他离开沐橙的那一幕。回过神来才发现，自己欠了句“节哀顺变，愿他在天堂安息”。
“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，陪着我，好吗？”姑娘嗫嚅着说出几近哀求的话语，叶修明白她的身份已不如以往。
明明仍怀有对陆地的不安与恐惧，却鬼使神差般地满口答应。细想之后追悔莫及，可看见苏沐橙陡然亮起的眸，他动摇了。
也许没那么可怕。叶修想着。
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船长。虽有不舍，但船长也表示支持。
“以你的才华，总是待在船上，太可惜了。”船长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感慨与祝福，“那姑娘能被你小子遇见，着实是你前世积德。”
叶修罕见的红了耳根，有些傻气的笑着。
他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，他甚至和苏沐橙一起规划他们的未来。
原本故事就该到此为止，拥有一个程式般的美满结局。
叶修仍是船上的钢琴师，仍有无数人慕名而来。他仍有无数惊艳之作——永远无法传世。
一切都和他以往在船上的日子一样。只有一点不一样。
叶修知道自己大约再不会见到苏沐橙了。
自他们分别已经过了许多年，但那一幕在叶修记忆中永远不会褪色。
因为他退缩在了最后的一步。
苏沐橙已经登岸，可叶修却迟迟迈不出那一步。她失望的神情是横亘在他心上永远的伤疤，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怯懦无能，但于事无补。
叶修还是会习惯性的望向舞厅入口。可每每迎接他的只有失望。他想这大约是上天对他的惩罚。因为他曾经把更甚于此数倍的感情，带给他此生唯一的挚爱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
叶修不顾不管地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，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迎上了多年未见的人。
她的情况大不如以往，但岁月似乎也会对这样的美人于心不忍而宽容以待。
叶修哑着嗓子，似是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:“你此番是远行，还是归乡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苏沐橙的笑明媚如初，似乎这许多年，只不过弹指一瞬。
“我来寻找我的归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