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叶橙】寂静之海
* 关键词“惊涛骇浪”
* 人鱼叶与渔人橙
* 各种ooc_(:зゝ∠)_
* 叶修生日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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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的余辉在海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碎金水路，渔船扬帆破开水面，平稳地朝海岸线驶去。
苏沐橙趴在甲板围栏上，脚下踢踢踏踏的，时不时伸出一只脚去。苏沐秋见到岸在即，收下了船帆，静静等着船只靠岸。
船体随着波浪缓缓滑上沙滩，没等船只停稳，苏沐橙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船，朝着海边的小屋跑去。
“慢点跑！小心摔了！”苏沐秋下了锚，只得大声叮嘱，然后拖着今日的收成，跟在她后面进了屋子，不一会儿，小屋上方的烟囱里，就升起一道袅袅的烟，夜，慢慢降临了。
这便是渔人平凡的一天。
他们是海边出生、海边长大、海边老去的一族，世代以海为生，靠着出色的水性与船只穿梭在波涛里，熟知季节与天气的变化，每一片海域的鱼群迁徙情况烂熟于心，偶尔遇上极其凶险的天气，靠着熟练的船只驾驶和长年累月的经验，总是能化险为夷，平安归来。
夜半，小屋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，一个小小的人影偷偷溜了出来，直奔海边礁石而去。
苏沐橙揣着一兜小鱼干，呼哧呼哧地跑到海礁上，轻声吹了一个口哨，不一会儿，水面传来轻微的一声“噗通”，冒出一个银发的少年来，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愉悦，苏沐橙开心地叫他。
“叶修！”
小女孩迫不及待地铺开怀里的布袋，将她这些天攒下来的小鱼干一一摆在他面前。
少年游了过来，伸出白皙的双手在礁石上一撑，整个身体敏捷地坐上了礁石，一直藏在水里的鱼尾终于露出了全貌。
从脐下几寸开始，银色的鱼鳞由疏到密细细分布，沿着纹路一直延伸到尾鳍，最令人惊艳的是，他的鱼鳞泛着淡淡的荧光，在月光映照下，幽蓝的荧光流转，和他的眸子颜色相称，美的不可思议。
“哇——”苏沐橙惊呼。
“怎么了？”叶修伸手拿了一片鱼干放进嘴里，嚼了几口就眯起了眼睛，因为常年生活在海里，不能接受太过灼热的日光直射，他的皮肤异常白皙，若不是他有强劲有力的鱼尾证明，倒要让人觉得有些病态的虚弱了。
“你的尾巴好漂亮！”苏沐橙赞叹。
叶修闻言愉悦地支起了尾鳍，轻轻在礁石上摇了摇。
“自进阶以来，还没有人见过，你是第一个。”叶修吃完手中的鱼片，忽然一头扎进水里，不一会儿又冒出头来，手里拿着一簇漂亮的珊瑚，递给苏沐橙。
“我去了稍微深一点的海域进阶，发现了一些漂亮的玩意，觉得你会喜欢，就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苏沐橙小心翼翼地接过珊瑚，眼里满是喜欢。
“对了，过不久我就要成年了，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过来。”叶修说。
苏沐橙一愣，连忙问：
“那……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呀？”
“不好说，顺利的话一个月后，不顺利的话……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。”叶修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实话实说。
苏沐橙不了解人鱼一族的经历，只以为人鱼成年就像叶修和她说过的进阶一样，找个隐蔽的洞穴睡上一觉，醒来完成了，于是她伸出手摸了摸叶修的头。
“没关系，我等你。”
叶修有些哭笑不得，成年磨砺，个中风险还是让他自己去承担吧，他就不信，他扛不过这一关。
他未成年的时候，就已经是这一片海域的王者了，成年人鱼都在他的强大之下臣服，普通的成年磨砺难不倒他，只不过他担心有些不服气的人鱼从中作乱，到时候他正处于混沌之中，会有些应付不来。
苏沐橙回去以后，一连半个月都有些心情低落，他哥哥苏沐秋为此摸不清头绪，有些伤脑筋。
这一日，阳光晴好，兄妹二人又推着船出海了，苏沐秋看着蔚蓝的海面，没来由地一阵心慌。
“希望今天平平安安才好。”苏沐秋撑起船帆，架着船舵喃喃。
依照往年的经验，这片海很快就要进入雨季，届时海上风浪不止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出海捕鱼，所以今日是雨季前的最后一次出海，苏沐秋见着好天气，便把船开向了比往常更远一点的海域，希望能多屯一点雨季的收成。
于是等返航的时候，天擦黑了船都还没到岸，甚至连海岸线都没有影子，苏沐秋不由有些着急。
苏沐橙帮着撒网收网有些累的狠了，现在躺在船舱里休息，天色黯淡下来，咸腥的海风一吹，整个人昏昏欲睡，苏沐橙企图强打精神，最终没有撑住，睡了过去。
亮光一寸一寸暗下去，天幕如同沉重的囚笼，压得人喘不过气，苏沐秋撘眉远眺，总算看见了若隐若现的陆地，风浪却渐渐大了起来，渔船劈波斩浪，摇得越来越厉害，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他拼命地想要维持住船身，但是在浩瀚的大海面前，他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，渔船在风浪里起起伏伏，苏沐橙也在这剧烈的摇晃中清醒过来。
“沐橙！你过来！”苏沐秋把苏沐橙叫到舵前，叮嘱她掌控方向。
“哥哥你去哪？”苏沐橙连忙问。
“船舱有些进水了，我去处理一下。”苏沐秋一头扎进雨里，消失在苏沐橙视线中。
自从跟随哥哥出海，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风浪，苏沐橙紧紧抓着舵，冰冷的雨水飘进来砸到脸上，她撇了撇嘴，眼眶红红地，眼泪生生忍住了。
“不行！风浪太大了，排水根本来不及！”苏沐秋浑身湿透地回到舵室，接过船舵，对苏沐橙说：“快去把救生衣找出来！这里离岸边不远了，实在不行，我们就跳船！”
苏沐橙看见哥哥脸上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，终于意识到此次风浪是罕见的惊险，恐怕连见多识广的苏沐秋也没经历过。
她强压住心里的恐惧，颤抖着手在船舱里翻找救生衣。
苏沐橙刚翻出两个防水布包，船体忽然猛地一震，她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，手上的布包立刻掉了出去，一路滚到舵室外。
苏沐橙从地上爬起来，等船身稍稳，就摇摇晃晃地上前去，想要把布包捡回来。
“沐橙！别过去了！赶快穿好救生衣！”苏沐秋见状大喊。
“不行啊！你怎么办？”苏沐橙着急。
“我水性好！没有救生衣也没关系！听我的！你快穿上！”
苏沐橙犹豫了一下，把剩下的救生衣绑好，咬了咬牙，继续想要去捡掉落的布包。
渔船颠簸得厉害，苏沐橙刚走到布包前就猛地一晃倒在地上，她紧紧拉住桅杆，伸出手去试着够它，布包在甲板上滑来滑去，苏沐橙用力一伸手，终于抓住了布包揽进怀里，苏沐秋见状吊着的一口气松了半口，连忙喊：
“赶快回来！”
苏沐橙借力站起身，刚要往回走，船又是一震，又摔回甲板上。
“糟了！已经偏离路线遇上礁石带了！”苏沐秋惊道。
没等苏沐橙做出反应，船身猛然一震，一股翻天覆地的力量袭来，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浪拍过来，渔船侧翻进海中，冰凉的海水瞬间没过全身，她刚想呼唤苏沐秋，就呛了一口咸腥的海水，嗓子火辣辣地疼。
滔天巨浪一浪接一浪地打过来，苏沐橙憋着气在水中挣扎，她看见苏沐秋拼命朝自己游来，却被大浪兜头打下，卷到一边去。
苏沐橙渐渐没了力气，一点一点沉到海下。
海里一片黑暗，比起波涛汹涌的海面，这里寂静得如同两个世界。
苏沐橙这口气憋的太久，胸腔里砰砰砰的跳着，强劲的水压之下，她几乎要撑不住。
她的视野里闪过一点亮光，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，就迎面遇上迁徙的鱼群，苏沐橙拼命划水，终于憋不住漏了一口气，海水就争先恐后地灌进口鼻里，眼看就要来不及躲开。
忽然背后一阵冰凉的触感，她终于停住了下落的趋势，抵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上。
一双手撑着她转过了身，苏沐橙睁开眼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。澄澈的眼眸盛着海水的晶莹，银色的头发在海水里飘扬，他的臂膀变得比以往更为厚实，让人心安。
苏沐橙整个人挂在他身上，任由叶修托着她往海面上游去。但她已然撑不住长时间的憋气，海水一点一点挤压她的肺，叶修见状垂了垂眸子，低下头轻轻堵住了她的嘴。
苏沐橙的眼睛蓦然睁大，没等她反应，一股气流就从叶修口中传到她嘴里，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突然攀着他的肩，拼命汲取着空气。
人鱼摆动着尾巴，拥着小女孩停在这一片仿若与世隔绝的海域之中，寂静得没有一丝外界的声响，他们的世界里，只有彼此心脏静静跳动的声音。
苏沐橙从昏厥中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礁石上，叶修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等着，看到她睁眼，就露出一个笑容来。
她睁开眼，就看见美丽的人鱼少年对她说：
“我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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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哥哥已经自己游上岸了:-D
